大地寂静

他们在无垠的旷野止息,缅怀他们长达万年的流浪。

日落

CP向,可盖大人斯帕无差

捏造



“但是,这份恩情你以后会还的吧?”

大口咀嚼着手中的食物,实际上在过度饥饿的状态下,根本尝不出其中的味道。

首先满足的唯有生存的需求,而后才是其他。

等到香蕉吃到了第三根,才稍稍有些饱腹的感觉;那孩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这才有足够的精力来正视眼前的这个人。

他穿着奇怪的红色紧身衣,扎着冲天的辫子,脸上还蒙着画上了奇怪符文的面罩,让人无法知晓面具下的他正以怎么样一种目光凝视自己——或者看向别的什么地方。

从死亡的威胁下逐渐清醒,回忆着刚才另外几个人对他的尊称,少年不太确信地缓慢开口道:“……可盖……大人?”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年长者反倒轻浮地说道,他坐在旁边的石头堆上,并没有所谓“大人”应有的一些风度,也并不嫌弃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这是逃亡者到现在为止唯一感觉到的人类身上的温度。

他看着手里吃了一半的香蕉,又动作幅度很小地咬了一口,总算品出了一点味道。

是甜的,比他尝过的任何东西更加美味。

他默默记下了可盖说的每一句话,在可盖坐在他旁边晃着脚的时候。

“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


自然可以留下来。

有灵性的武器会自己跟随主人,而妖刀选择了他。

依盖队的人敬他畏他,他们不敢直视妖刀散发出来的寒光,连带着对上位者的仰望,斯帕成为了依盖队的第二人。

充满压迫性的刀。

这是斯帕挥舞着长刀时候唯一的感受。

在斯帕之前,依盖队也有人试图控制妖刀。

将妖刀从刀鞘里出来的那一瞬,心怀不轨的人便已被其中蕴含的魔力吞噬。

心灵不够坚强的人,根本无法驾驭这样的刀刃——所有的利器都是有两面的,无法妥善利用就只能被反噬,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斯帕记得在拔刀前,可盖似乎试图阻止过他。

只是在随从可盖的漫长岁月里,斯帕从未被妖刀侵蚀过意识。

心中的信念便是如此强烈,如何会因为外物动摇。



可盖喜欢看着夕阳缓慢落下。

斯帕无法欣赏那样的风景,更多时候是以“护卫者”的身份立在可盖的身后,和他一起将目光投向远方。

看着日落,垂暮,月升。

然后可盖一边赞叹着一边和斯帕回去,斯帕从不觉得这样日复一日的风景有什么值得可盖大人投入过多的时间,只是习惯性地跟在他的身后,不问理由。

偶尔可盖会突然给斯帕一根大剑香蕉,两个人一边披着余晖一边吃香蕉。

斯帕变化了很多,但是可盖似乎一直都是记忆里的模样。

“那份恩情,我还得了么?”不记得是在哪一天,斯帕无端开口问道。

“……斯帕,你说什么?”飘浮在半空中甚至让自己颠来倒去算作取乐的可盖没有听清楚,倒着转过身来开口问道。

这样的回答实际上并不让人意外。斯帕突然有些想笑,如果他真的还能笑出来的话;他似乎有些忘记“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了,虽然他总是听见可盖的笑声。

可盖大人……就算忘记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对很多人伸出援手,依盖队就是这样一群聚集在可盖身边的人。

并不只是他斯帕一人。

“什么都没有,可盖大人。”向来恭敬、而且疏离的回答,斯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这是自己第一次对那个人这样大声地说话。

快逃!

听着那人脚步声离自己远去,斯帕突然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无力继续维持结界,斯帕缓缓起身,再次握住了那两把妖刀。

他将成为可盖大人的利刃,所向披靡,自被选择的那一天起,年幼的孩子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原来两个字就可以连结他的一生。

在与盖侬的幻影分身交手的时候,刀锋与各色光影碰撞的时候,斯帕想起了一些很遥远的事情。

如同自己逃亡之前,看着燃烧着周围所有生命的大火;或者是那些曾经关爱过他的人,他们最后的、尖锐的惨叫声,催促着还在哭的孩子拼尽全力远离。

快,逃。

就是眼下的结局,斯帕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依旧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孩子,似乎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长进。

斯帕单单渴求再无生离死别。

但是他同样清楚自己这条从可盖手中借来的命。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该死去,而此刻就是海拉鲁大地日落的时分。

下着暴雨啊,根本看不见一丝阳光。

走马灯一样。


“这份恩情……我还了吗?”




那个时候,将斯帕的自言自语听得一清二楚。

颠倒着看待这个世界的人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最欣赏的人。

他避开了问题,因为他早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原来承诺同样可以成为一种诅咒。

那我欠你的,我又该如何偿还,斯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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